我的世界·我的心声
Sunday, July 18, 2004
听过任何咖啡厅的故事吗？我听过一些让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故事，现在就跟大家分享。。。。。。
故事一：叫“安娜” 的女人
安娜(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实姓，就叫她安娜吧)是一个年近28岁的年轻时髦女性。单身的她酷爱任何与红色有关的东西。红色的鞋子、红色的手提袋、红色的手机、红色的隐形眼睛、甚至红色的内衣裤都是她的最爱。虽然她爱红色，但她在咖啡厅里却最爱坐在最阴暗的角落。这跟她的外表、表情不甚搭配的角落，对我而言，或许就是她心里最真的心情。
今天，她手中握着同样的“Blue Mountain”，同样郁郁不乐的表情，但就是这份忧郁的表情深深地锁住我的注意力。今天，我终於忍不住走上前跟她搭讪。
“你好。” 我上前说了一句。
她抬起了头，瞄了一眼，又低下了头。 我此刻心里想：就算我样貌平凡，你至少多看一眼吧，我有那么差劲吗？
我又加上一句：“你又是一个人吗？”
她又抬起了头。但这次她开口了。
“你常注意我吗，小弟？”
小弟？！大姐呀，虽然我长得是有点稚气，但你这一句小弟也太“小”看了我吧！我忍不住回了一句。
“大姐，看你也大我不多，这样叫人家小弟未免太失礼了吧？”
“你这样冒然的跟女生搭讪，难道就不失礼吗？”她冷冷地回了我一句。
我这是犯了谁了？一片好心想让你开心点儿，得来的却是这冷嘲热讽。我答不上来正想走开时，又听到了她的声音。
“喂，你别走。反正我也很久没跟小弟聊天了，你坐下吧。”
哼！被你羞辱后还要听从你的指示？打死我也不坐！但奇怪，心里这样想身体却不听使唤，握着手上的“Expresso”，我坐了下来。
“你常这样跟女生搭讪吗？”她问道。
“不常。我只是在咖啡厅里没事做，喜欢看看周围的人。看到熟悉的脸孔，就去打招呼。看到了陌生的脸孔就多看两眼，或许这些人可以给我一些生活题材吧。”
“你是作家吗？”
“不算是吧，我只是喜欢把观察到的事物写下来。”
“为什么找上我？”
“我并没有想把你当作题材的意思，只是观察到你这几天都坐在这里，脸上都没什么笑容，出於关心，就想过来看看。”
“你可真鸡婆嘛，小弟，呵呵。”她露出来一丝微笑。好漂亮噢！原来她笑起来是那么动人的。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身体会不听脑袋的命令了。
“喂，你可以别再叫我小弟吗？我今年也27了耶，你小弟前，小弟后的，让我听了怪别扭的。”
“不然叫你什么？你这个冒失鬼跟人搭讪也不先介绍自己。现在还要我这个大姐来指点你。我看呀，你这个小弟，我是叫定了！”
我顿时又被堵得哑口无言。
“其实我们年龄相差不远，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年轻呢？”
“会吗？你看起来也很年轻呀。”
“呵呵！谢谢你，那你就当作我比你年长1岁好了。”
说完，她又恢复原来忧郁的表情。
“你有什么心事吗？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逃避或忘记某种东西，你也一样吗？”
“好一间“忘情咖啡厅”，呵呵，进来的客人真罗嗦呀。”她有意似无意地避开了我的问题。这使我断定她一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。
“男女关系的问题吗？”我没有顾忌地问。
她不回答，静静地低下头，若有所思，似乎在记忆中寻找回忆的照片，一页一页慢慢的翻。最后她开口了。
“他是我在五年前结识的一个男人，为人稳重、成熟，是许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。我们是在公司的一个庆功舞会中认识的。”
“一见钟情？”我问道。
“可以算是吧。他当时帮我结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。”
“发生了什么事？”我好奇地追问。
“我的晚装被一张桌子划破了，他看到后，急忙用西装帮我掩盖起来。要不是他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呢！”
“从那时开始，你们就在一起？”
“不。在舞会后的两个星期，我无意间听到他跟我的主任的对话，才发现原来他是公司的行销经理。所以我就到处打听他的消息，希望能答谢他的“救命之恩”。”
“没别的意图？”我开玩笑的问。
“呃。。。是有一点点，毕竟他的外形那么出众，根本就是千中无一。”
她在说这化时，脸上露出了少女羞涩的表情。我心想：呵呵，你这男人不知是前世修了什么福，能让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对你称赞到如此境地！说实在的，真有点嫉妒你。
“那过后怎样了”我回过神问下去。
“后来我终於找到了他，也成功地约到他出来吃饭，答谢他。”
“男约女，隔层山，女约男，本就易如反掌嘛。”心中的嫉妒似乎没有恢复多少。
“嗯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事情也就发展得很快，他甚至在认识一年后便向我求婚。”
“你答应了？”
“没有，因为我还想继续享受热恋的感觉。”
“结了婚就没有热恋的感觉吗？”
“嗯。这份热恋或许会淡下来吧。”
“你说或许，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可能是吧。”
“OKAY，那后来又怎样了？”
“在我拒绝他后，他似乎有点失望。人也变得有点懒散的。当我问起为什么他会这样，他总说没什么。久了后，我们之间也好像失去了那份热恋的感觉。”
“你们因为这样分手了吗？”我低声地问，害怕提起她的伤心事。
“不全然是。后来我发现他跟公司新来的一位女生好像很亲密，於是就问他到底是怎样一回事，可是他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。”
“后来呢？”
“后来我真的忍受不了，我离开了他，离开了公司，离开了我们之间的一切。”
“你不后悔吗？”
“刚开始不会，但是过后的一、两年我感到很痛苦。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个决定。”
“你现在是在懊恼这件事吗？”
“不算是。。。”
“那是为了什么？”我不停地追问。
“他去年结婚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但他不开心。”
“你跟他见过面？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。”她没说话，突然间卧倒在桌上，眼眶里流出了我最怕的东西。。。女人的眼泪。
我顿时不知所措，看着她哭得那么凄惨，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抚她。咖啡厅里的其他顾客都转过头凝视着我们的桌子。他们的注视其实并不在我的顾虑之中，我真正想做的就是赶快让这个女人恢复平常心。其实，我也真有点后悔上前搭讪呢。如果我没走上前的话，她会这样吗？
“大姐在小弟面前哭好像有点怪怪的。”我没有大脑地随便说了一句，但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些或说些什么才好。她的哭声没有停止，我也就继续望着她，也不停看着那因为抽泣而扭动着的身体。
“你哭吧，哭够了我们才继续吧。”
哎呀！我在说什么呀？到了这时候还想追根究底。过后的几分钟，我的耳边都只是她的哭泣声，眼前都是那脆弱的身体。
“对不起，我很失礼吧？”这是她哭泣后的第一句话。
“不。。。不会。。。我才应该说对不起。”我带着歉意地说。
“没关系，不关你的事。”
“后来的事你还想说吗？如果不方便，没关系。”
“不。。。我想继续说。。。” 她深呼吸了一下又继续。“他告诉我其实他最爱的是我。当初跟新来的女生好只是要让我以为他可是非常抢手的，目的是希望我赶快答应他的求婚。可是我却误以为他移情别恋了。他真幼稚而我更傻。。。”
“为什么他后来没跟你说清楚呢？”
“你忘了我断绝了跟他所有的往来吗？他根本找不到我。。。”
“那你们是怎么再见到的？”
“无意间吧。。。或许是缘分。。。”
“可是他结婚了，不就说明他已经喜欢别人了吗？”
“不，他结婚是因为要对对方负责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为什么你现在。。。” 说到这里，她又哭了。“不要哭嘛。。。我很怕女人哭耶。。。”我一边说一边寻找着身上的面纸。哎呀，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面纸会用完呢？不管了，到厕所里去拿吧。想到这里，我快步地走向在角落头那一间相当干净的厕所。干净的厕所？哈哈，或许老板有洁癖，不然就是有爱洗厕所的习惯，呵呵！我是怎么搞的，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可以想些无聊的事情。
当我回到座位时，安娜还在那里哭着。这微弱的身体真叫人疼惜，不忍去伤害她。对了，还有一种让人很想去拥抱着并保护着的感觉。从几何时，我竟然也能够用这种心态去面对另一个女人，呵呵，真可笑。
我把手中的面纸递给安娜，轻轻说了一声：“你哭吧。。。你有哭的权力。。。”
她没有任何回答，像是活在自己的悲惨世界，以泪洗脸，真的真的令人感到心酸。
过了不久，她有了一点动静。
“呼。。。”她强忍泪水，手中拿出一份报纸。。。翻到讣告栏，指着当中的一则。
我似乎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了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呢？”
“他。。。来。。。找。。。车。。。倒。。。”我隐约听到了这些话。这时候，她哭得泪似雨下，声音也都变了。
在这之后，我就没再说话。望着她，我理解到爱着一个人，必须信任他，爱着一个人，必须珍惜他。一旦失去了，或许就是一生的后悔，一生的遗憾。
那天晚上，安娜哭倒在桌上，累了，睡着了。
一个人的街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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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18/2004 11:43:00 am
